第三章 公事公办（1/2）

这日一大早，守门的番子来报：“督主，钟公子那儿的小宁子又来了，请您过去一趟。”

“有点眼力见没？督主在办公，不见！”

千户韩直本这样回复那小太监，但那边的韩卢却立马放下手头的批红，没多问一句，在韩直目瞪口呆中，径直朝着那偏僻的宫角小楼走去。

“督主，上次他那般羞辱你，这次得让他过来求你吧。”

可韩卢没有理会他的话，没几步就走得不见踪影了，第二次来到钟氏公子的院外拜访。

屋内，钟译天仍然卧在厅堂的榻上，这次他没有抽烟，身边伺候的人，也从丫鬟换成了外面院子里的小太监。

小太监殷勤，连忙给他拿出椅子来坐，同时沏了茶水，虽然韩卢戴着面具，但小宁子不敢直视他，轻手轻脚伺候完，弓着腰背立于睡榻旁边。

“督主，花奴上次是对您不敬，只是个丫鬟，放了她吧。”钟译天罕见放低了姿态，语气谦卑地恳求他。

这次，窗棂的纱帘被拉开，整个厅堂亮了不少，和他的目光对视，韩卢第一次发现，他的左眼眼白处竟然有一颗黑色小痣，长在眼角睫毛下。

这颗痣，以前总被乱发挡住，韩卢一直以为是碎发发丝，但韩卢同时也立即意识到，每次见他时，都是他最狼狈的时候——披头散发，形容枯槁。

见韩卢既不动也不吭声，钟译天一挥手，那太监小宁子马上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盒子，在韩卢面前的桌子打开，里面是块如翡翠一般的绿色砚台。

“此方洮河砚乃在下珍爱之物，北方唯洮河绿石最贵重，绿如蓝，润如玉，发墨不减端溪下岩，砚石在大河深水底，非人力所致，得之为无价之宝，请督主笑纳。”

韩卢放下茶杯，显然是不收他的礼，起身对他行了一礼，“这件事正在督查，一切公事公办，请公子放心。”

钟译天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对他大声呵斥：“放心？我如何放心？在东厂那种鬼地方，谁知道你们会用出什么大刑！”

“臣等皆是为皇上效劳，公子所言，仿佛东厂是个见不得光的腌臜地方。”

译天吼道：“哼，可不是见不得光吗？谁不知道东厂残害忠良，肆意妄为，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送客！”

韩卢瞧他气得咬牙切齿，倒也不纠缠，行了礼便离去了。小宁子把韩卢送走后，回来发现钟译天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停咳嗽，知他是犯病了，慌忙拿出药丸往他嘴里塞去，缓了很久，钟译天才恢复了意识。

“不行，我不该冲动该走韩卢，花奴还在他手上，快……扶我起来，去东厂。”

“扑通”一声，小宁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公子，谁不知道那位督主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督主此人，乃皇上御犬，凶狠非常，您知道他为何戴面具吗？从不露面，干的都是杀人如麻的营生！一刀就取人人头，血都不沾一滴，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咱惹不起此人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