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2)

7

季白书跟王元燿结婚了。

婚后第二年,季白书认识何远。

不知为何,何远给他的感觉很亲切,他们拥有不少的共同爱好,基本能聊到一块去,何远似乎也很了解他,季白书觉得何远像自己的弟弟,如果他还有亲人的话。

婚后第四年,季白书才知道何远婚姻出了状况,他跟傅嵊闹得很难看,最终以离婚收场。季白书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后面会牵扯出那么多事来,甚至将他牵扯其中。

何远和于子明一起失踪,方稷找上门,王元燿表现很紧张,很不待见方稷,也不太喜欢他跟方稷见面。

季白书问过为什么,王元燿没说,只抱着他,亲吻他,进入他,然后一遍遍说爱他。

王元燿似乎很不安,季白书隐约察觉到什么。

方稷私底下联系他,约在科研院外面的餐厅会面,一开口便试图说服他卖出他手中的科研项目。季白书拒绝,因为他的科研项目本就是为了王元燿而建立的,用来治疗腺体受伤带来的信息素紊乱后遗症。

季白书没有过多废话,起身就要走。

“何远是你的朋友?”

季白书停下,看向对面的男人。

方稷:“也许你知道,何远失踪了,挟持我的太太一起失踪。如果被找到,他将面临的不只是牢狱之灾,还有可能连累傅嵊、王元燿,更甚者,他会被判处死刑。”

季白书:“你威胁我?”

“不,这是商量。”

季白书盯着方稷,半晌后,摇摇头:“你们这个圈子,同一辈的人,人品也分高低。别想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他相信何远不会犯傻。

方稷见他要走,倏地起身试图抓住他但落空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从未见过,你的错觉。”

方稷目送他离去,按住抽痛的太阳穴,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慌乱焦躁,好像他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时,通讯器响了,秘书给的短讯,附带一份文件链接,而文件内容是调查关于季常、季白书、何远和于子明的过去,可他还没来得及看,另一则通讯进来,匆忙告知他已经定位到何远的所在。

方稷看了眼那份短讯文件,犹豫几秒,选择先去抓何远。

他前一秒知道何远的行踪,后一秒季白书就被王元燿接去soulmate酒吧。

加上傅嵊一共三方人马前后脚赶到酒吧,远远就看到楼上的于子明试图谋杀何远,季白书看见那一幕深受刺激,眼前一片血红,气得就想立刻冲上前拉开于子明。

而当他们终于到达酒吧门口却又被熊熊燃烧的烈火挡住脚步,于子明那个疯子还故意把何远拖进烈火里,季白书快着急疯了。

王元燿硬是拦住他,还好傅嵊冲进去,而于子明害人害己,也被困在火海里,方稷不得不进去救他,但在进去之前,他心情莫名地回头看着季白书。

季白书全神贯注盯着火海里何远的位置,当看到被酒水砸了一身的傅嵊,他恐惧得捂住嘴巴,眼前的世界由血红变成火红色,燃烧的烈火化成魔鬼的形状,张开獠牙血口扑过来,灼烧着他的皮肉和骨头,凄厉的嚎叫和剧烈的疼痛如利刃,一刀一刀割裂着灵魂。

那样的恐惧、痛苦,仿佛他也曾亲身经历过火海的灼烧。

“白书?”王元燿握住季白书的肩膀,担心询问。

季白书脸色苍白,勉强笑着说:“没事。”

王元燿还想再说话,有人一句‘认出来了’打断他的话。傅嵊抱着何远出来而他自己全身被火烧,王元燿不得不去救火,离开时担忧地看着季白书。

季白书:“去吧。”

而后跑去扶起何远。

一行人合力灭火,将伤患都送去医院,季白书确定何远安全后,眼前一黑,直接晕了一晚才醒来,王元燿守在病床前,握住他的手用担忧的目光看他。

“我没事。”季白书说。

王元燿:“我去叫医生。”说完他就去外面喊来医生,之后没再进来,也不问他晕倒的原因。

医生看完后,季白书去何远的病房呆坐良久,他终于知道王元燿和何远针对方家的原因。

然而当何远醒来,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模样,季白书突然就想遂他们的愿,就当一个前尘尽忘、永远美满幸福的季白书。

所以他抢先一步质问何远报复方家是不是为了他,之后再否认他什么都没想起来,一切都是猜测,然后对何远的说辞表现出半信半疑,接下来不需再做什么,王元燿会补足所有漏洞,让他相信方家与他毫无关系。

季白书难得一次耍心机,为了维护爱他的人想要保护他的心意。

安抚好何远,季白书出门,见到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王元燿。

“怎么在这儿?”

王元燿牵着他的手,说:“没见到你,猜你在这儿。”

“昨晚谁照顾季小吉?”

“让妈妈去接送了。”

季小吉有人照顾就好,季白书随后问起何远这事怎么处理,会不会被控告坐牢死刑,方家、于子明背后的人是不是很难惹。

王元燿笑笑说:“不会,他们没法蹦跶了。七年前拿他们没办法,七年后蹦跶再高,也能一脚踩死。”

季白书依稀猜到一点,“何远没事就好。”

王元燿拥着季白书往回走,远远看到方家人堵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吵闹,方父和方母头发花白、神色疲惫,拦住医生要求他们必须调派资历最高的医生医治昏迷的方稷和于子明,那副做派一如既往高高在上。

“怎么?”

“没事。”季白书摇头,无论方家还是方稷,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打定主意远离方家,却没想到方稷醒来后,记忆恢复了。

8

方稷到科研院堵他,季白书以为他是来替于子明求情的,直截了当拒绝:“我不可能帮你们劝说何远放弃控诉于子明谋杀,于子明绑架、纵火谋杀何远,意外谋害傅嵊重度烧伤,证据确凿,劝我没用。”

方稷:“我是来找你。”

季白书皱眉:“找我什么事?”

“这里说话不方便,去前面的茶饮店说怎么样。”

季白书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方稷在茶饮店要了一个半开放的包间,对季白书说:“还是普洱加陈皮怎么样?”

季白书:“随便吧。”

方稷于是点了杯陈皮普洱,点单结束后,说:“你的喜好还是没变。”

季白书心一跳,冷冷看着方稷说:“长话短说,找我到底什么事。”

方稷沉默良久,在季白书感到不耐烦之际才开口:“我恢复记忆了,季常。”

他开门见山,季白书心里的猜测落实下来,反倒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我不是季常,我叫季白书,你可能认错人了。”

这时服务员上了一盅陈皮普洱茶,端上来两个干净的青花瓷茶杯,方稷挥退服务员,自己慢腾腾地倒了两杯普洱茶,看着茶水橙黄、水汽上升,氤氲着对面的季白书的眉目,让那陌生的眉眼瞬间变成曾经熟悉的模样。

“我忘了,你也失忆了。”方稷将一杯普洱茶端到季白书面前,同他说道:“你本名就是季常,季白书是你失忆后,王元燿为你捏造的假身份。他们母子联手让‘季常’这个名字和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全部埋葬,他们欺骗你,为你捏造一个季白书的新身份,斩断你和过去的联系,让你失去父母留给你的房子、回忆,和唯一的亲人何远。王元燿还冒认季小吉另一个父亲的身份!”

方稷娓娓道来,语气还算平静,只握住茶杯的手青筋虬结,手臂用力得绷成一条直线。

季白书听完他的叙述后,问:“说完了?”

方稷:“你不信我?”

季白书:“你污蔑我的家人,还反过来问我信不信你?”

方稷看着他,刚想说话,季白书抬手制止他,“首先,我知道季白书不是我的本名,也知道王元燿他们为我捏造的假身份,因为那时候我重度烧伤,差点没命,如果被知道我还活着,随时会死得不明不白。埋葬过去,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我,而我已经失忆,对过去毫无兴趣,所以接受新的身份和未来。

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我丈夫和丈母娘的计划,因为他们在我有清醒意识的时候就和盘托出他们的计划,坦诚相告,是我主动选择抛弃过去的身份。

其次,王元燿不是冒认季小吉父亲的身份,而是季小吉自己选择他成为他的另一个父亲。

最后,方先生,如果您想利用我的家人去救于子明,恐怕算盘会落空。我这人平时脾气还算好,但你要是敢动我的家人,我也敢鱼死网破。”

方稷拦下他,直勾勾盯着他的眼:“我才是你的家人!你是我的法定妻子,季小吉的亲生父亲是我!季常,你该鱼死网破的人不是我,你该恨的人也不是我,是王元燿和于子明,是他们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但我现在恢复记忆,我可以保护你了,没人再阻止我们在一起……季常?”

季白书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他,举起双手,挡住方稷的靠近,一步步后退:“冷静点,方先生,你的法定妻子是于子明,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养伤,你忘了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呃,就算你跟那个季常,或者说,有可能的确是没失忆之前的我,曾经是夫妻,但是没记错的话,我还没失忆的时候,你就跟于子明结婚了吧。”

方稷嘴唇嗫嚅,没能说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因为他也想起曾经对季常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他曾经用尽一切手段驱逐季常,而今岁月将他过去的无情锻造成一把绝世神兵,反过来一刀一刀凌迟血肉。

季白书趁他失神之际,悄悄把住茶壶,温和劝说:“我有我的家庭,你也有你的小家庭,为人夫、为人父,都应该承担起责任,失忆不是抛妻弃子、不负责任的借口。你看,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如果我说是于子明和我父母联手清除我的记忆,催眠我,填塞无数虚假记忆给我,造成我深爱于子明的错觉,我还必须承担责任吗?”

季白书抬眼看过去,方稷面无表情,眼里迸出令人胆寒的恨意。

“我觉得不管真相如何,都和我没有关系。因为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我现在的家庭,而且由于你跟于子明的关系,我厌屋及乌,也对你没什么好感。所以麻烦你让开,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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