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底层巷子的情况（2/2）

许斯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开始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可能是看到医院的那个被诡异种啃噬的小孩最后仍然笑着说要找妈妈，可能是幽暗的那个小巷子里张华妻女的惨状。

也可能是刚刚老人一家五口加上林弦六个人，六条活生生的人命都需要他来庇护的时候。

“大人您坐。”

孩子父亲搬出来一个小凳子，放在许斯年的脚边，转身又把小屋子的白炽灯打开。

“啪。”

昏黄的灯光在顿时溢满了整个小屋。

孩子爸爸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孩子妈妈怀里搂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小女儿在妈妈的怀里露出双小眼睛，偷偷摸摸的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

“大人，您坐。”老人又说了一遍。

许斯年推脱不过，终于还是坐了下来。林弦就俏生生的紧紧在他身后站着，唯恐再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

许斯年快速的打量了一圈小屋的结构，三张床在小屋的最里侧被帘子围着，侧墙有一个小灶台，屋子中央一个棕黑色的木桌子，桌面上还有凝固的蜡泪。

许斯年不动声色的看一下头顶吊着的白炽灯。

但却还是被老人家细心的察觉到了，“大人别取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贪慕虚荣，大家都装了，但电费太贵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根本烧不起。”

许斯年愣了一下，他根本没有想到老人家会这么说，他一直以为自己过得并不算好，但他想不到的时候，真正的底层人民过得日子，竟然如此这般艰辛。

“我会跟上面反应一些的。”许斯年心软了一些。

“谢谢大人体恤。”老人感激的说道，

却也不抱希望，毕竟老人从出生的时候，高墙已经建立几十年，那个时候就是这样子了，也有基层管理向上反馈过，但最后也只是无疾而终罢了。

“大人，你喝杯水。”老人从已经烧的表层发黑的茶壶里倒出来两杯水，分别递给了许斯年和林弦后，这才躬身说道，“大人之前说有事情要询问小老儿？”

“大人但请直说，小老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斯年捧着简单却又洗的干干净净的水杯说道，“没这么严重，老大爷不用这般紧张。”

“我只是想询问一下老大人对旁边那个小巷子里的住户熟悉吗？”

“大人是想了解一下韩嫂子的事情，对吧。”老人说道。

“韩嫂子？”许斯年疑惑道。

“七号巷子的第三户，是这家吗，大人？”老人问道。

“嗯，是这家。”许斯年点头。

“那就没错了，是段家嫂子。”老人说道，“我和段大哥打小就认识，段家嫂子嫁过来以后叫了这么年，她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小老儿倒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不过，段家嫂子有一个女儿，叫段琼芳，嫁给了一个内城的人，好像是叫什么张……”

许斯年看着老人费劲思索的样子，出声提醒道，“张华。”

“对对对，是叫张华！”老人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当时我们整个三里郭的人都在夸段家嫂子，说她女儿嫁得好，以后可以享福了，也不枉段大哥去世后，她一个弱女子含辛茹苦的把女儿养大。”

“谁知道段家嫂子还没来得及多享几天女儿的福，就这么突然离世了……”老人家有些唏嘘道。

“嗯，这些事情我都了解过了。”许斯年问道，“我就是想问一下，您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时候离世的吗？身体有什么重大疾病吗？”

“重病倒是没听她提起过，具体她去世的时间还真不太清楚。就是邻居们好几天没见她出来了，结果一推门才发现，人已经走了。”老人叹了口气，语气唏嘘的说道，“连她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世道，唉。”

许斯年顾不上同情，继续追问道，“那您知道她离世前的那段日子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东西吗？”

“奇怪的人？”老人说道，“你等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