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2)

第三章

“是你在搞鬼?”霍柩打断苏董事长的话。

“什么?”苏董事长微微一顿,以为霍柩是在质问他这些天的遭遇。当即笑了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霍柩懒得理会苏董事长。起身往外走。踏出咖啡厅的一瞬间,耳边再次响起“咔哒”声。下一秒,霍柩又坐回咖啡厅里。

“……有点意思。”霍柩环顾四周,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离开咖啡厅,而是在大厅内转悠了好半天,试图寻找漏洞。

苏董事长满头雾水,搞不清楚霍柩想要做什么,但他仍旧十分耐心的看着霍柩的身影,给他点了一份早餐:“饿了吧。最近几天……”

“你可以说点别的吗?”霍柩转过身来,忽然问道。

“什么?”苏董事长又愣了一下。显然没跟上霍柩的脑回路。

“为什么会一直重复这段交谈?”霍柩十分好奇:“重复的契机在哪里?不能走出这间咖啡店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董事长实在听不懂霍柩的话。这孩子究竟是在装疯卖傻,还是最近几天受到的打击太大。真的疯了?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或者我们现在就回家,让家庭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霍柩刚刚只喝了一杯热可可,肚子里空落落的。他走回座位前,不紧不慢地吃完了早饭。又点了一份套餐填饱肚子。然后起身,走出咖啡厅。

下一秒,时光重现。

霍柩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苏董事长,笑出声来:“没人知道我吃了一顿霸王餐。”

“什么?”苏董事长恍惚间只听到了“霸王餐”这几个字:“你饿了吗?”

他伸手招来服务员,为霍柩点了一份早餐:“最近几天——”

“行了!”霍柩不耐烦的打断苏董事长的话,这段对白他都听过好几次了。

怎么才能结束这段剧情。

霍柩翘着二郎腿。这一秒他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影片。《土拨鼠之日》,《源代码》,《恐怖游轮》,《忌日快乐》,《明日边缘》……

霍柩懒踏踏的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吹了一声口哨,他不会永远陷在这间咖啡厅里吧!

苏董事长冷眼旁观着霍柩奇奇怪怪的表现,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心下了然。这孩子不会是想通过装疯卖傻回避这件事吧?

“你没必要如此抗拒。”苏董事长沉吟片刻,耐着性子安抚道:“捐献骨髓并不会给你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或许在手术刚结束的时候,你会有一点点疼痛,头晕,乏力的迹象,但我发誓,我会照顾好你的身体。不会让你留下任何后遗症。”

霍柩听着苏董事长的废话,忽然感觉到一阵困倦。这种疲倦的感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蔓延逸散出来的,霎时间席卷全身。

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似的,霍柩的双眼慢慢阖上。眼前的一切越发模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霍柩头一歪,整个人昏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霍柩发现他已经不在咖啡厅了。而是躺在一间装修的干净整洁,桌椅家具都十分华贵的房间里。身下的床铺柔软舒适,被褥轻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镶嵌着半张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那个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容貌靓丽眉眼精致,怀里抱着的小孩儿也就五六岁的模样。

照片被人剪掉了一半,只留下女人和孩子。看上去十分老旧,边缘处泛黄卷起,小孩子的脸部都起了毛边,能看出来是被人用指腹反复摸过的痕迹。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妆容精致,身材窈窕的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那女人的样貌,竟然与照片中的女子十分相似,只是年岁上大了一些。气质也更加的雍容华贵。眼角浅浅的皱纹在笑起来的时候越发明显。

“你醒了。”女人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先给霍柩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他面前,温柔的说道:“你高烧38.9度,医生已经给你打过退烧针了。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再把药吃了。”

说完,也不等霍柩回话,温柔的数落道:“你都多大了,竟然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高烧那么严重,为什么还要逞强?幸好你苏伯伯派人找到了你,否则——”

“否则你们上哪儿去找第二个能给苏琢配型的骨髓捐献者?”霍柩喝了一口温牛奶,打断女人的话。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你怎么会这样想?不错,我接你来苏家,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因为你恰好也是rh阴性血。但我毕竟是你的亲妈,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会担心——”

“你前任老公酗酒家暴,你是知道的吧?”霍柩再次打断女人的话。

女人沉默下来。原本激动委屈的面容闪过一丝心虚愧疚。她当然知道霍柩的爸爸是个什么货色。就是因为扛不住那个男人的家暴,女人才决定离家出走。

“你走了以后,那个男人喝醉了只能打我。他手上没个轻重,情绪上来什么都砸。锅碗瓢盆电视机,瘸腿的凳子抡圆了也往我身上砸。”霍柩面无表情,历数那七个晚上反复做恶梦时经历过的一切:“你被打的时候,我还能跑出去敲邻居家的门,哭着喊着找人救你。可家里只剩下我跟那个男人的时候,不管我哭的多厉害,也没人来救我。”

没死之前,霍柩自己的人生也只不过活了一遍。但是在那七个晚上,他一边发高烧一边做噩梦,原身的经历他反反复复轮回了七遍。所有的绝望怨怼都已经渗入骨髓,想忘都忘不掉。

女人的眼睛忽然红了。霍柩的话让她回忆起了她生命中最不想回忆的那段过去。喝醉酒的男人打老婆,只有四五岁的孩子哭喊着去邻居家里求救,急促的敲门声还有孩童凄厉尖锐的哭声充斥在每一个深夜,在街头巷尾不断回响。

即便过了很多年,她做噩梦的时候都会突然惊醒。

“你,你这是在怪我吗?”女人哽咽着问道。其实也不用问,霍柩一定是怪她的。一定怨极了她恨极了她,所以才会——

“并没有啊!”霍柩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梦里原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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