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2)

邵氏也在萧覃那儿受了一肚子气,今日就出了这样一桩事。

“还不是你的好女儿先动手!”萧明珠不服输地怼道,还不知她碰了邵氏心中逆鳞。

蕊姨娘扯了扯她,她才将视线偏向别处,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蕊姨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发现玉儿也在。

玉儿双手交叉搭在身前,站在萧红珊身边,低着头,一副认错认罚的乖巧模样,只是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难看。

而邵氏好像一心训戒萧红珊和萧明珠,对玉儿视若无睹,也没发现玉儿脸色有异。

蕊姨娘视线掠过玉儿,朝邵氏行了一礼,“是蕊娘管教无方,还请夫人恕罪。”

邵氏慢悠悠地抿了口茶,闭了半会儿眼,这期间,蕊姨娘一直低着头。

“坐吧!”不知过了多久,邵氏才开口。

“今日之事,归根到底,是明珠出言不逊,惹事在先,我要罚她,你没有意见吧?”邵氏问蕊姨娘,语气却十分强硬。

萧明珠恨恨抬头,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是萧红珊先出脚绊她的!

蕊姨娘微微一笑,“没有意见。等会儿我就带着她去抄佛经五遍,让她对着佛祖好好反思自己今日的过错。”

“我说过罚抄佛经了吗?这个家,是你在做主还是我在做主?”邵氏一拍桌子,吓得玉儿一抖。

大拇指不小心按在手心伤口,疼得她嘶了下,脸色蓦地变白。

无人关注玉儿,大家都只看见邵氏脸色沉得发黑。

蕊姨娘站起身来,语气恭敬,“自是夫人做主,是蕊娘僭越了。”

邵氏冷哼一声,对蕊姨娘的表现稍微满意。

“抄佛经十遍,外加在佛堂面壁思过一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明珠已知嫡庶,便应该知道,何为嫡,何为庶,何为长,何为幼,何为尊,何为卑!”最后几个字,邵氏说得尤为铿锵有力。

萧明珠和萧红珊相比,萧红珊为嫡为长,自然也该为尊。

萧明珠闻言,怎么听不出邵氏说她不懂尊卑,不懂长幼,人几乎就要立马跳出来了,却听到蕊姨娘一声清晰明亮的“是”。

萧红珊无比得意地斜觑着萧明珠,和她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一个小小的庶女!

“带大姑娘下去梳洗。”邵氏扫了眼三人,目光落到一身素净的玉儿身上。

昨天宫里来人时,萧覃还在给玉儿做小雪人,就是这么白的一个雪人,被她一巴掌给扇了!

可她能扇雪人,却不能扇玉儿。玉儿是萧覃的心头宝,她不能动,也不敢动。

她微微咬了下牙,又深吸一口气,“其他人也都下去吧!”

邵氏目送几人离开,怨恨的眼中忽地亮光一闪,紧紧盯着玉儿。

玉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背后总有人盯着自己。

她看了看自己手心的伤,更加往身边捂了捂。

萧明珠一出正院就不满盯着里面,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说我诅咒,那我一定要多诅咒你几次。老天爷啊,一定要让萧红珊当上太子妃!

“还在想什么呢,还没吃到苦头?”蕊姨娘戳了下萧明珠的脑袋。

萧明珠对着蕊姨娘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气哄哄地走了。

那不服输的劲头儿,蕊姨娘光看背影就感受到了。

蕊姨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垂眼看着玉儿捂在身前的双手,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道:“玉儿,你也快回去了吧!”

她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操心不过来,玉儿也自有兰苑的人照顾。

“好,玉儿这就回去。”

玉儿等蕊姨娘先走,才自个儿回了兰苑。

回到兰苑,玉儿摊开手掌,不再遮掩痛苦,一双眼满是委屈,“嬷嬷,我手受伤了。”她被石子割到了。

一道不短的口子,狰狞地横在玉儿细嫩的手心。

她不敢跟邵氏说,害怕邵氏会因此惩罚萧红珊和萧明珠两位姐姐,那会让整个家里都充满不悦。

“天啊,姑娘怎么不早说。”张嬷嬷急急唤了人来,取了药膏。

张嬷嬷一边给玉儿抹着药膏,一边求菩萨保佑千万别留疤,最后还给玉儿抹了小腿肚,那里也青肿起来。

“嬷嬷,太子是什么,很可怕吗?”玉儿忽然问道。

张嬷嬷一愣,想必是刚刚的那件事,让玉儿起了好奇心。

可要她怎么回答?她希望玉儿这辈子都别遇上太子了,关于太子的一切也别知晓。

“嬷嬷?”玉儿推了推走神的张嬷嬷,“你还没告诉我,太子很可怕吗?”

张嬷嬷回神,想了下才道:“太子殿下是极尊贵的人。”

不管玉儿这辈子还见不见得到太子了,那样尊贵的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敬畏着好。

“那就是不可怕了?”玉儿皱眉。

张嬷嬷为难。她不过一介农妇,当年碰上相府在乡里招工,给兰苑选人,好运才到了玉儿身边伺候。

她想解释出既让玉儿认为太子可怕,但不必恐惧的这种话,似乎扣坏了她脑袋也扣不出。

“太子应该是可怕的吧,嬷嬷你说过,让我看见他,离他远远的。”玉儿思考道,看向窗外。

无边无际而厚重的天空,十分遥远。

“太子殿下不可怕的。太子殿下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为我们楚国打过很多胜仗。但他身份尊贵,寻常人是不能靠近他的,所以嬷嬷才让姑娘看见太子离得远远的。”张嬷嬷努力解释道。

玉儿点了点头,她懂尊卑。邵氏之前说的嫡庶长幼是尊卑,丫鬟和嬷嬷不能同她同桌吃饭也是尊卑,太子很尊贵,为尊,所以她不能靠近他,这也是尊卑之礼。

“那嫡庶呢?为什么选中了萧家,太子妃就一定要大姐姐不可呢?”玉儿又好奇问道。

她发现太子好神奇。

她记得那个背影,明明与常人看起来并无多大不同,可因为他,又是尊卑,又是嫡庶。

他的世界好像很大,和她的完全不同。